【破云QK】坠光(下一)

江停x闻劭   拆官配!逆CP!OOC有,两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,注意不喜勿入。



正文。



“看起来像他这种,嗯……”杨媚想说厉害人物,但又感觉用这样一个正面词汇形容毒贩似乎不太合适,“哎呀,反正就是突然觉得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吧。”

“你倒还文艺起来了。”难得见杨媚伤春悲秋,江停随口调笑一句,可之后却很认真地纠正道:“不过,可怜就不必了。”

 

“你也不用特意把我和他区分开,闻劭,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我也是,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。”

——对任何事物投注出远超正常范围的情感,其实都是一种病态心理,无论这情感是浓烈的爱恨还是极致的冷漠,也不论它们最终倾注向正义还是邪恶。

 

 

随着低缓的讲述继续,多年前那个清晨仿佛穿过岁月,逐渐浮现在眼前——

 

 

 

 

当晚过后,江停一早就去见了草花A。

一进门,就看到吴吞坐于高位,正半眯着眼捻他那串佛珠。

屋里檀香四溢,周围漂浮萦绕着的丝缕白烟仿若置身寺庙。可江停向来不喜欢这种绵密的香气,都说檀香有安神静心的功效,他却总觉得这香弥散在四周直熏得人头昏脑涨。

所以江停顺势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,恰好甩到了供奉的佛像前。

老家伙们果然被里面的东西气得不轻,大骂两人不知廉耻——

 

“玷污佛像是要遭报应的!”

“是吗?”江停满不在乎,“可是波叔,我听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,临时抱佛脚真的有用吗?”

这群以草花A为首的人,年轻时不知沾了多少血债,如今老了倒一个个信起了因果报应,天天供奉西天神佛,大概是希望保佑他们还能入轮回道吧。

眼见气氛因这话变得愈加剑拔弩张,吴吞这才扬了扬手示意安静,指着证物袋开口问道:“红心Q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当然是遵照您的意思,只不过计划只进行了一半。”江停如实答复道,“闻劭大概天生对致幻药物有一定免疫性,这种剂量远远不够使他陷入神智不清的地步,所以我没能拿到新型毒品的合成配方。”

此话一出,在场几人的脸色果然都凝重起来——打草惊蛇已成定局,再想拿到配方无疑是难上加难,这次失败不仅使本就薄弱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,甚至可能让江停在闻劭那里彻底成为一枚废棋。

可接下来,江停却话锋一转,随即打破了这份凝重。

“不过,诸位长辈们也不用过于担心,红心Q这次办事不利,想请一个挽回的机会。如果先生信得过我的话,就让闻劭跟我回恭州吧。”

“……什么?!”没等吴吞表态,波叔一众人先忍不住了。

“江停!我看你是想得寸进尺!”

“先生,不能听他的,毛都没长齐呢就迫不及待想上位,我看他跟黑桃K就没一个老实的!”

不知道是不是近几年吃斋念佛真的起了作用,此刻吴吞竟然难得地保持了冷静,他制止了争论,看向江停。

“理由。”

“第一,闻劭刚回缅甸,根基不稳,这是将他再次支出权利中心最好的时机,但支得太远又容易脱离掌控,而恭州是由您一手布局起来的,再加上中国律法的执行力度,两相制衡之下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。要知道再好的东西也要建工厂来造,否则什么都是虚的,在恭州建厂可要比在佤邦困难多了。”

江停不带感情的声音理智而冰冷,抽丝剥茧般一条条阐述起这么做的道理。

“第二,虽然我没能拿到合成配方,但他也没有抗拒我。比起神智混乱着被我套话,您不觉得他愿意清醒着接受我,对您接下来的计划更有利吗?”

“不过,再深厚的情意也会因为久隔而渐生嫌隙,一夜露水情缘怎么比得过日久年深?我不可能在缅甸久待,可如果您肯让闻劭跟我回恭州那就不一样了,到时候他只能更加依仗我,信任慢慢建立加固,昨晚的失败未必不能在日后成功。”

说完,江停静立了一会儿,得到了草花A的默许——




“所以,江哥你!你真把……”明明处在荒山野岭,可杨媚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,“把一个毒枭的儿子弄到恭州去了?!”

“没有。”江停摇头,“恭州禁毒第二支队长长时间失联不是件小事,所以我必须当天赶回去,而闻劭天没亮就带人去了缅甸一家地下拳场,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赶回来。”

“这算什么,不能一起回,那就分开回呗!”杨媚表示不理解。

“嗯,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,甚至觉得我先回去打点一下,他过两天再来也不迟,所以司机第三次来催的时候,我没再等。”江停叹了口气,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悔意。

“可谁也没料到,就在回恭州后第三天,佤联军与政府军在中缅边境发生激烈武装冲突,冲突波及到了吴吞的势力盘踞范围,他们不得不暂时进行转移,又加上边境全面戒严,闻劭来恭州的事被就此打断,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任何联系。”

想到这儿,江停无奈笑道:“简直像为了报复,从前他给我发信件我不回,反过来,我的加密通信也在他那里统统石沉大海……”


——他们似乎只是短暂相交了一下,随后一切恢复如常。那夜的旖旎缠绵虽然时常在脑海中涌现,却每每让人恍惚是否真实,像一场梦猜不透也摸不着。



“大概快两年后吧,我和闻劭才又见面,是在恭州边缘处的一家制毒工厂里。说起来,我们的见面总是这样,要么不合时宜要么有始无终,缅甸那次没有告别,再次重逢却是因为一场缉毒行动。”


恭州出现了一种新型芬太尼化合物,成瘾性极强,且打破了市面上流行毒品注射、口服、吸食三大传统服用方式。江停作为当时的禁毒第二支队长,暗中调查了几个月才找到这家埋在深山里的地下制毒工厂。

独自开车去工厂探查肯定不符合规定,所以对外宣称的理由是防止打草惊蛇,但江停心里清楚,他是怀有私心的。

不幸被发现的那一刻,江停没感到恐慌,只觉得五味杂陈。

他看着眼前人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

“江支队,别来无恙?”

山林密丛,深秋时节的雾瘴起得特别快,闻劭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,黑色冲锋衣上还带着潮湿。

他递了支烟给江停。

“抱歉啊,工厂禁止明火,一会儿就该起风了,雾气很快就散,江支队不介意出来一叙吧?”

“不用,山林中也禁止吸烟,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清楚吧。”江停舒缓了一下情绪,却在下一秒突然动手,一把扯下了闻劭要往嘴里叼的烟,和自己手上的一起丢在地上,顺便还补了两脚。

——这一举动立刻引得闻劭身边的人举枪对准了他!

闻劭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反而摆摆手示意手下放下枪,“阿杰,我平时都怎么教育你的?一见面就跟集团里的红心Q剑拔弩张,多不好,去道歉。”

“是,大哥。”那年轻人明显不服气,可还是硬着头皮老老实实跟江停道了歉。


江停从没听过集团里有阿杰这号人物,不禁疑惑道:“新人?”

“不算新人,跟了我快两年了,是那次从拳场带出来的,玩枪的好手而且很能打,代号方片J。”

果然,能让闻劭赏识的人集团地位也差不了哪去,只是——

“方片J?我怎么不知道集团什么时候提拔了这么一个人才。”

“江支队日理万机当然不会知道。”闻劭哼笑一声,“毕竟红心Q只对草花A忠心耿耿,我可不敢依仗,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培养些能用的人了。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,恭州建厂确实比在掸邦难多了,不知道江支队对我现在的工作满意吗?”


江停听着这些熟悉的说辞,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缅甸的那个早晨,他站在草花A面前——

眼中是越来越难掩饰的惊讶,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去。

“……你,早就回来了,你都听到了!可我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吴吞松口,你知不知道!”

“嗯,知道。”

“知道你还骗我,知道你还不跟我联系,知道你还……”江停看向那一袋袋蓝色结晶体,说不出此刻心情,只是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。

“那天晚上,你答应我说永远不会让配方上的东西被生产出来,现在,我还能信你吗?”

闻劭听得出江停在等他的解释,却只是含笑反问:“江停,我可以编出很多个理由让你信服,诉说我的迫不得已,可然后呢?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面前,是死缓还是无期徒刑?”


——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信任问题。


“不是的!现在收手还来得及。”江停几乎立刻打断了闻劭,也不顾还有第三人在场,倾身拥住对方清瘦的肩膀,脸颊暧昧地贴在耳侧,说出的话都变成了嘤咛耳语。

“告诉我,在缅甸到底发生了什么?阿劭,告诉我。”

——就当弥补这两年的空缺也好。



温热气息笼罩下来,驱散了夜雾湿寒,鲜活的心跳仿佛穿透胸膛,一下下敲击在闻劭耳边。

——是他很少能体会到的“那种”感觉。

他轻轻嗅了嗅江停颈侧,随即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这缱眷怀抱,纠缠不清的发丝随着动作恋恋不舍地分开,像在挽留鼻尖那抹沐浴露清香。

“阿杰,你先出去,告诉下面的人动作麻利点儿,天亮前我们就出发。”

“闻劭。”

“大哥!”

江停和金杰同时出声,目的却各不相同。

金杰打跟江停照面起,是越看越觉得这姓江的没安好心,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放心让大哥一个人跟姓江的待一起?

“我说,出去。”闻劭冷冷扫了金杰一眼,“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。”

“是,大哥。”短短不到一个时辰,金杰就因江停吃了两次瘪。

后来江停反思自己跟金杰不对付的原因,觉得除了因为闻劭,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应该也占了很大比例。毕竟都说初印象对他人很重要,但他与金杰的初印象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——相看两厌。



四周又安静下来,这下真成了两人的独处。

触手可及的距离,却被岁月生生拉扯出远在天边的错觉。

他们是两个认识了近20年的陌生人。

江停张了张嘴,他很想对闻劭说,不要走了,留在恭州吧,可话到嘴边最终变成了一句,“去哪?”

“回缅甸。”

“这么急,厂子不要了?”

“这间工厂已经实现了它的价值。”闻劭扫视了一眼四周,随意摆弄着手边器械,“就当,送给江支队的礼物吧。”

——查获这样一家设备先进的地下制毒工厂,至少也能让江停评个个人二等功了。

“那这两年,你在缅甸到底……”

“江停,过去发生了什么根本不重要。”似乎猜出了江停接下来想说什么,在他第二次问出口之前,闻劭先行截住了话头。

“没必要再问了。”

“好,不问了。”替闻劭拢好衣服,江停在他额头落下一吻,闷声道:“以后,也不要再失联了,可以吧?”

“嗯。”

这声回应轻得如一声叹息——



工厂外,凛冽山风呼啸而过,犹如万鬼哀嚎,惨白月光透过层层折射似散在空中的白绫。

闻劭略长的黑发被风扬起,又胡乱地拍在脸上,江停见状想给他捋到脑后,却在低头时被抢先堵住了双唇。

蜻蜓点水般的吻。

“江停,想做什么就做吧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,我的红皇后。”


再过两个时辰,就是恭州日出时间。初升的太阳会在城市东方映出大片朝霞,与红枫林一起,似灼烧起来的永不消退的火焰。

而闻劭和他的车队,就消失在日出前朦胧的暗夜里——




“那次见面虽然时间更短,但我还是挺开心的。第二天回市局上班,收到了两个红柿子,个大又圆,皮薄锃亮,活像两个小灯笼。”江停回忆起这段往事,眉眼间都含了些许笑意,“是他送的,我才知道那天是霜降,这个小插曲似乎预兆了一个新的开始,从那以后我们经常联络,直到1009爆炸案发生前。”

“1009……爆炸案!”杨媚惊呼,她对这起事故的所有了解依旧停留在当初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上,如今当面听到亲历者口述,这感觉自然不一样。

“嗯,那次短暂会面使我意识到必须加快计划的实施进程,我不想再等,没多久就直接跟当时的恭州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岳广平坦白了。”

“不是……那闻劭他?”

“他不仅知道计划,甚至还会从缅甸那边卖消息给我。但我从没跟市局里的人提过,在确保警方信任之前,我不敢堵上所有退路。”

“?”杨媚终于有点理解江停为什么说他们两个都是疯子了,自己帮兄弟卖自己,这可真够行为艺术的。

“别误会,他还没疯到那种程度,透露的消息大都是关于吴吞方的。”江停似乎猜出杨媚在想什么,嗤笑了一声,“他更多的是想通过我来借恭州警方的手,替他除掉吴吞。恰好那几年我被集团边缘化得严重,所以这些信息就显得格外重要。”


左右不过相互利用,互惠共利,江停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。


一年后,长期的蛰伏筹划终于等来了机会。

闻劭告诉江停,吴吞亲信波叔要亲自来恭州和他对接一批货,数量巨大,采用人钱货三方分离的方式。

到时候他会跟波叔在恭州塑料厂见面,货物则被少数人看管在生态园内。

按照计划,江停将会在明面上带人前往生态园进行拦截,行动开始前十五分钟,再暗中临时抽调警力突袭塑料厂。


“当时,岳广平已经很信任我,1009行动很快就被报备审批通过。虽然步步谨小慎微,但一切推进得还算顺利,甚至我已经开始盘算行动成功之后,要不要争取把闻劭翻到明面上来。”

噩梦重提,江停竟意外的平静,但当年的惊心动魄却不会随着时间淡去。


“现实往往事与愿违——我以为就快要爬出地狱,却没想到会陷得更深,也是从这场行动中我才得知,闻劭为什么会在杀吴吞这件事上表现得比我还积极。”




四周爆炸声不绝于耳,崩起的碎片“嗖嗖”地凌乱飞射,火舌冲天而起迅速吞噬着周围一切可燃物,滚滚浓烟呛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。

枪声,呼喊,警笛,交织在一起,乱成一片……

江停被震得有片刻失聪,耳内轰鸣得头都快炸了,但他还是听到了金杰焦急的声音,像隔着层薄膜闷敲在神精上。

“姓江的!你他妈快想想办法,我大哥毒瘾犯了,你听到没有!”

什么?

闻劭毒瘾犯了?

他吸毒?他什么时候开始染上毒瘾的?我怎么不知道?他为什么不告诉我?

不对,他不是对致幻药物免疫吗?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上瘾?


江停一把推开还在摇晃他的金杰,几步到了闻劭跟前。

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,在火场高温下竟然依旧冷得打寒战,可体温反而高得吓人,疼痛让他全身抽搐,瞳孔已经明显扩散。

“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戒断反应?”

江停想先把人抱起来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,却在手指碰到闻劭颈侧时突然愣住了——

长发遮掩下,白皙颈部有一个尤为扎眼的针孔痕迹,那是长期动脉注射留下的。

一瞬间,江停恍然大悟。

怪不得,工厂分别时闻劭不让他捋头发!




“我想过那两年他在缅甸不会太好过,可还是低估了吴吞的心狠手辣。他知道仅凭名存实亡的父子关系牵制不住这个儿子,而指望我也不行了,干脆用他最拿手的,毒。”

——一次不行就两次,普通方式不行就来更刺激的,只要剂量够了,生理反应总不会骗人。

杨媚在一旁听得心惊胆寒,江停的声音明显发着颤。

“那种吸毒方式致死率极高,说不定哪一次就吸过去了,而且很难戒,发作又急,吴吞掉包备用针剂就是冲着让他死去的。后来,闻劭靠着那点验货用的蓝金撑了过来,可之后,才是更麻烦的。”



1009行动遭遇严重失败,十几名缉毒警察葬身火海,江停作为总指挥临时更改行动部署,拥有重大嫌疑。

同时,卧底铆钉暴露,市局展开营救。





我以后再也不瞎几把开坑了🤕这篇竟然还没完!!!它原本只是个短篇的说!争取下次完结,然后再也不乱弄了,老老实实写那个超超超长篇破晓就行了。

我会鸽但绝不可以坑o(o・`з・´o)ノ!!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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